樊南先生.

我是恶人,命定不得善终

18.阿离

  近来,素素有些嗜睡。

  奈奈对躺在藤椅上轻轻抚摸孕肚的素素笑着宽慰道:“大约是因怀着孩子,以致分外渴睡些,娘子毋须忧心。”

  奈奈是照顾素素的婢女,是墨渊从洗梧宫挑来的婢女,心思缜密又极为忠心,放在她身边,时常不在身边的墨渊也能稍许安心。

  奈奈推开了窗,有风拂过,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她的声音含着惊喜:“娘子,是墨大哥来看您了呢。”

  素素从藤椅上缓缓站起,嘴边扬着一抹浅笑,许是怀了孕的缘故,周身散发着一股母性的柔和。

  “墨大哥。”素素用手抚着腰,用手慢慢摸索着朝他走过去。

  “素素。”墨渊将手里的乌鸡递给奈奈,赶忙上前扶住她,又摸了摸孕肚,笑着问:“阿离最近乖不乖?”

  阿离,是墨渊给肚子里孩子起的小字。离人无语月无声,明月有光人有情。

  “阿离很乖,没有闹我。”素素握上墨渊的手掌,很温,但算不上冰也谈不上热。

  “手怎么这么冰,可是有事耽误了吗?”墨渊小心护着她,任由她拉着自己到碳盆边上暖着。

  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墨渊将手来回暖着,眼睛却在打量四周陈设。

  “快要入冬了,我叫人给你添点过冬的物品来。”

  墨渊用仙术造的木屋,虽然不大,但胜在精巧。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

  “好。”素素不太会做饭,没遇见墨渊前,都是草草的一碗稀粥打发。墨渊来之后,挑来的婢女奈奈做的一手好菜,如今她有孕后,更是挑着花样做,生怕她难受。

  墨渊也会做饭,但没有夜华那样熟练,简单的家常菜会些,拿手的还是做汤。

  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窗边,素素靠在窗沿,她的眼睛是因为前些日子的赤炎金猊兽所伤,墨渊偷偷从天上请来药王,他说是药石罔顾。

  墨渊不死心,又是将天族的天地灵宝都用在素素的眼睛上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素素的眼睛总算是有了好转,虽识物模糊,但好歹不是看不见。

  墨渊则是在碳盆边上烤上几个糍粑或是栗子,等素素饿了,就能投喂。

  晚上的时候,因昆仑墟有些急事不得不处理,墨渊跟素素打了招呼,就急匆匆走了。

  墨渊一走,方才还有些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冷清很多,素素有些伤春悲秋。

  看着不远处小厨房冒出的缕缕炊烟,奈奈炖乌鸡汤的香味一下子蹿到鼻尖。

  “奈奈。”素素出声唤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。

  “娘子,怎么了?”奈奈忙忙将锅里的鸡炖好,小跑至素素跟前。

  “突然有些犯困。我想要睡一会儿,不用管我。”

  “那鸡汤煨好了奈奈叫您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素素点点头,奈奈侍奉她脱了衣,上了榻,又替她掖了掖被角,这才转身去了小厨房继续煨鸡汤。

  睡了良久,素素被推门声吵醒。奈奈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煨好的乌鸡汤。

  “娘子,娘子,您醒着吗?”

  素素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:“什么事?”

  “乌鸡汤煨好了,奈奈给您送过去。”奈奈将手里晾的温热的乌鸡汤端过去,又整理了下软枕,方便素素靠的舒服。

  “娘子,暮天的晚霞正好斜照到院子里,景致动人,您睡了一下午了,正适宜到院中坐坐散一散心。”

  素素睡了一天,筋骨躺得极懒散,也觉得该走动走动。

  奈奈搬了把摇椅,又将她扶到院子,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素素一笑,“我不过是怀个孕,没那么金贵。”

  奈奈不赞同似的看了她一眼,“墨大哥吩咐过了,娘子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都该谨慎些。”

  这下,素素没有拦她,因为她觉得,此话甚是有理。

  素素躺在摇椅中吹了半刻和风,又有些昏昏欲睡。

  日复一日,月复一月,年复一年,素素在凡间待了三年,亦等了墨渊三年。

  这三年,她每晚都会做一个梦,一个不属于她的梦。

  梦里,她看见了一张与墨大哥一样的脸,但不一样的是,那人是天君的天孙,而非九重天昆仑墟之主。

  在梦里,她被那人带上天宫,日日遭人冷眼,不被人承认。更甚者,她被人诬陷,失了双眼,日日受梦魇折磨。

  梦里的场景如真实再现一般,日日扰得她头疼,奈奈担心,私自去了竹海云台向润玉讨了安神的香点上。

  果然,梦里的场面不再袭扰她。

  每每看到画满记号的日历,素素愣了许久,她抬手抚摸高高隆起的肚子。怀胎已三年,大约,近期就要临盆。

  没过几日,素素的肚子突然开始剧烈地疼痛。

  奈奈一叠声叫喊:“娘子,你怎么了?”

  她捂住肚子勉力道:“大概,是要生了。”

  好在之前准备的都很妥当,没有什么兵荒马乱,只是在分娩过程中,她晕过去又疼醒来。

  门外墨渊紧张的来回踱步,之前三年没来凡间,不是不来,而是脱不开身。三年前,天族内乱,老天君险些被人算计,是自己携昆仑墟弟子与叛乱之人鏖战了三年。

  这三年,墨渊时不时让润玉下凡带些补品或是生活用品。润玉心细,将素素每日的所做之事皆绘成册子,一并交给他。

  这才使得墨渊不在她身边,也能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,安心作战。

  但这些,素素并不知晓。

  孩子生下来时,素素脱了力,沉沉进入睡眠,她的身边,是一团粉嫩嫩的婴孩。

  是男孩,奈奈说道。

  素素醒过来时,感觉墨渊握着自己的手,一双手仍是冰凉。

  墨渊把孩子抱过来,道:“长得很像你。”

  素素握住他的手,浅浅一笑,“师父。”

  谁也不知道白浅是如何想起来,按照她自己的话说,生孩子痛的死去活来时,等到肉团下来时,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了。

  众人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额间那颗朱砂痣竟是两百年前翼族族长擎苍破出东皇钟时,她为将他重锁回去与他大战一场时被他种下的封印。

  他敛了她的容貌记忆和周身仙气,将她化作一个凡人。

  好在这一场情劫并未让白浅受多大苦,等到出月子时,墨渊将白浅同阿离接到昆仑墟,高调宣布昆仑墟后继有人时,众仙才反应过来:墨渊上神何时有的儿子?白浅上仙何时成的上神?还同白浅上神成了亲?

  两人的事情在不久后会成为北清天神仙们的饭后茶资,这又是另一番场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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